再說赤木山王挨了一下之後,很快便站了起來。那天闕巨劍也沒有想要殺人的意思,日後妖王問起話來,只需說提前洞察到了天闕巨劍的意圖,若是貿然上去,反倒暴露了自己。
這樣一想,終於放下心來,又從山峰後面爬到天上,將目光對準了那堵冰牆。
大雪原深處,那個身長五尺左右,赤裸上身的男子見石青峰等人順利跨過了冰牆,禁不住翹了翹嘴角,看了一眼天闕劍消失的地方,心中嘆道:「連天闕都現身了,你也該醒了!」 「還真是很特別的歡迎方式。」千帆眼看那些百姓就要失控,冷冷一笑將手放在嘴邊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下一刻,方才還晴朗無雲的天空中突然飛來黑壓壓的鳥群,不斷地在千帆的上空盤旋啼叫著,整個鈞陽城的上空都被鳥群覆蓋,小妖精落在千帆肩膀上,得意地看著下面那些驚慌失措的人。
「好了,散了吧。」千帆看到那些百姓差不多都平靜下來了,便笑著對小妖精說道。
小妖精聽話地長嘯一聲,鳥群便呼啦啦地散去了,整個鈞陽城再度明亮起來,百姓們看著千帆的目光只剩下驚恐。
「我湟源國岳家軍一路來到鈞陽城下,未取百姓一米一銀,未與百姓發生一句口角爭執,你們有什麼資格說我們是強盜?」因為過度安靜,千帆的聲音傳了很遠很遠,整條街上的人都聽到千帆的質問聲:「反倒是你們月滅族的將士,殺我百姓,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到底誰才是強盜!」
千帆看向那些迷惘而又恐慌的百姓,微微一笑,伸手從小鄧的背上拿過弓箭,突然朝著對面一個酒樓的三樓紙窗射去,連發四箭,愣是將那紙窗射掉了下來!
眾人並不明白千帆這麼做的意思,而房內二族長面色陰狠地看著那已經射掉的紙窗,對著桌子另一邊的一個老者說道:「徐長老,看來這個岳千帆實在不容小覷啊!」
千帆將弓箭丟給小鄧,策馬繼續前行,轉頭對著身邊的伍長老說道:「伍長老,麻煩你告訴你們二族長,我岳千帆可不是任由人算計的,煽動百姓這種事我早些年就玩得比他要熟練的多。」
「少將軍息怒!」伍長老心中暗罵二族長多事,連忙賠罪道:「月滅族一切由大族長主事,二族長恐怕是自作主張。」
「我最討厭自作主張的人。」千帆朝著身後擺擺手,說道:「二營去兩個人,提頭來見。」
「是!」下一刻,回答千帆的聲音剛落下,護衛的隊伍中已經少了兩個人。
二族長正和徐長老說著話,房間中突然出現兩個身著湟源國兵服的士兵,二族長立刻起身怒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本族長的雅座!」
「奉將軍命,殺。」二人說完,立刻欺身而上,二族長怎麼會是一般人,大叫一聲有刺客,立刻出現四五個人來保護他。
這兩個士兵可是順子一手帶出來的,武功套路十分詭異,很快便將二族長的護衛打得落花流水,死的死,傷的傷,這時一直站在二族長身邊的徐長老,突然吹響了一直哨笛,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突然出現,一掌將其中一個士兵打飛了出去。
另一個見勢不妙,突然放出一股濃煙,本來一直在千帆身後的林清突然回頭,果然看到方才千帆射掉紙窗的房內已經被濃煙籠罩,於是她立刻說道:「十四、十六、十七,回援!」
神機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代號,這樣可以讓命令更加清晰明了,千帆當初看到那本古籍的時候對寫這本古籍的人幾乎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連連稱讚其為天生將才,可惜卻無緣得知此人是誰。
而聽到林清急切的聲音,千帆立刻拉住馬停在原地,回過頭的那個瞬間,便看到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已經追到街上來,而方才林清點到的三人正在掩護著那兩人撤回來,看到那個男人的那一刻,千帆突然失聲叫道:「師父!」
原來那個男人正是被煉成傀儡的袁征,不得不說袁征的意志力十分強大,這也許就是當初瘋長老選中他練做傀儡的原因之一,但同樣的也為袁征留下了一線生機。
聽到千帆的呼聲,袁征下意識地頓了頓,空洞地目光落在千帆身上,彷彿在想著什麼,一些零散的片段帶著千帆胖乎乎地小臉,或是明媚的笑容,或是哭鼻涕的可愛……不斷地衝擊著袁征被禁錮的意識。
「師父!師父!」千帆像兒時一樣幾乎是風一般地衝到袁征面前,十六和十七立刻緊張地護著千帆,唯恐那人突然傷了千帆。
千帆看到袁征與多年前毫無變化的面容,不禁眼眶一熱,傀儡之術會禁錮人的意識,延緩人的衰老,但是如果一旦人恢復了意識,就會立刻衰老而亡。
這一刻千帆的心裡十分矛盾,經歷了死亡重生,她太想念這些曾經給與她愛和保護的人,如今自己的師父就在眼前,可是她又怕喚醒了師父,因為蘇醒即為死亡。
千帆咬著唇,看向袁征的目光漸漸冷峻下來,轉過頭一步一步地離開,每一步都彷彿踏在自己的心上,當年父母忙于軍務,她的童年時光很多都是在師父的陪伴下度過的,而今再度相見,竟是這般場景,讓她如何不斷腸?
「師父,對不起,徒兒無能,沒辦法救您!」千帆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卻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肯發出一點聲音,心中默默地想著:「師父等我,上官霖那麼聰明,也許我會在皇陵冢發現如何破掉傀儡術的方法!師父,您一定要等著我,等著徒兒來救您!」
「帆……兒……」就在千帆一步步離開的時候,袁征卻突然出聲了,也許是太久沒有說話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撓心的嘶啞,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千帆停住腳步,卻不肯回頭,她低著頭哭泣著,心中卻祈求道:「師父,求你不要想起帆兒來,求你了……」
「帆……兒……」袁征看著那個背對著自己,因為哭泣而肩膀不斷聳動的少女突然心痛不已,固執地再度開口。
「師父!」千帆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一頭撲進袁征的懷裡,放聲大哭道:「師父,不要想起帆兒,會死的,帆兒不想讓師父死掉……」
袁征長久未有表情的臉上突然浮出一抹可以稱得上是溫柔的笑容,僵硬地手輕輕地拍著千帆的背,彷彿在哄著自己的女兒,有些百姓看到這一幕,不禁擦拭起眼淚。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感動不已的時候,他們清楚地看到,方才明明還是中年的袁征突然白了頭髮,臉上爬滿了皺紋,身材也迅速矮小了很多,隨後無力地倒在地上。
「師父!師父!」千帆驚慌失措地看著迅速衰老的袁征,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才好,突然想起金簪中納蘭珉皓給自己的那顆救命的藥丸,顫抖著雙手摸了出來,連忙就要放到袁征嘴裡去。
袁征擋住千帆的手,輕輕一笑,對著她說道:「帆兒啊,臨死前能再見你一面,真好。」
「師父,吃了這個藥丸你就會好起來的。」千帆搖著頭,哭著對袁征說道:「師父,你聽話好不好,吃了它就好了!」
「傻孩子,為師大限已到,這麼多年不死不活的,為師也累了,你莫要傷心。」袁征伸出蒼老的手為千帆逝去眼淚,他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所以他又怎麼捨得離開這個自己疼在心裡的孩子?可是自己的身體早已經被消耗空了,又豈能逆天改命?
這個時候,二族長和徐長老也走了出來,看到袁征竟然脫離了傀儡術不禁大吃一驚,對視一眼,兩個人心裡都寫著擔憂:「看來瘋長老已經死了!」
瘋長老的傀儡術可是江湖一絕,而且袁征是瘋長老最為得意的傀儡,當年瘋長老煉製袁征為傀儡時曾出了差錯,那個時候的瘋長老尚且年輕,當時他便說過如果施術者身亡那麼受術者就有可能依靠自己強大的意志力脫離傀儡術,如今袁征恢復了意識,那隻能說明瘋長老已經不在人世了。
「帆兒,你可不可以,」就在這一會的功夫里,袁征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渙散,說話也已經有氣無力,但是他仍然看著千帆所在的方向虛弱地開口:「能不能喚我一聲父親?」
「父親!」帆兒聽到袁征這句話,頓時淚如雨下,撲到袁征身上大哭道:「只要您好起來,我可以每天都說給您聽,求求您,不要離開帆兒!求求您……」
「好……」袁征的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抬起的手頹然落下,雙眼緩緩闔上,就這樣帶著對千帆的寵愛與不舍,如同曇花一現一般離開了人世。
「啊!」伏在袁征身上大哭不已的千帆突然仰頭大吼一聲,雙眼瀰漫出血色,抽出腰間軟劍直接沖向二族長和徐長老!
二人大驚,連忙拿出自己的武器抵抗,但是此刻的千帆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竟然一劍便將徐長老劈死了!二族長看到雙目血紅的千帆只覺得心驚肉跳,腿腳完全不聽使喚,但還是拼力抵抗。
而此刻的千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的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
林清和冷辰連忙上前準備攔下千帆,卻突然看到天空中綻放出一朵燦爛的梨花,冷辰和林清同時一愣,頓時異口同聲地說道:「有叛徒!」
「帆兒!」冷辰看到千帆一劍刺入二族長的身體,隨後又竄出了老遠,立刻回頭對著林清說道:「發信號,你帶人立刻回援納蘭,我去追帆兒!」
「十二、十四、十六、十七,小鄧!」林清看到冷辰策馬飛奔去追已經跑的沒了蹤影的千帆,立刻說道:「跟著冷將軍,務必找到少將軍!其他人,立刻整裝戒備,信號!」
伍長老目瞪口呆地看著四面八方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湟源國士兵,完全沒有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而林清根本顧不得管他,立刻吩咐所有士兵對鈞陽城戒嚴,隨後立刻叫道:「神機二營聽令,立刻隨我擒住月滅族大族長!凡抵抗者,格殺!」
。 看到陸豐在看她,唐淵低聲問了一句。
「鋼筆會用嗎?」
「會!」
陸風木木的點了點頭。
「呼…那就好。」
笑了下,唐淵開始向他傳授經驗。
「你待會兒記住嘍,用鋼筆尖往致死部位給我死命的戳。
脖子比較脆弱,眼睛,太陽穴的位置也要格外注意。
那些部位都比較柔軟,找准角度,不用顧忌,爭取做到一擊斃命……」
「等等!等等!
我說我用過,那是寫過鋼筆字。
我從來沒有用它來傷過人!」
舉起雙手,陸風趕緊打斷唐淵的話。
天可見憐,陸風就是在上小學和初中的時候練習過鋼筆字罷了。
一進入到高中,圓珠筆和自動鉛筆才是他的最愛。
你讓他寫個字,他還能有所信心。
但你讓他用這玩意兒去殺人,那他還真沒做過。
別說殺人了,陸風連殺個雞的經驗都沒有!
但是唐淵已經不願再和他多說。
空中的壓抑感不斷的堆積,馬上就將突破某種臨界點。
唐淵草草的說了一句。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放開膽量,狠狠的打!」
然後就拽著陸風的一隻手,順著通道向前跑去。
他們現在處於經濟艙的47列最後段。
向前跑要經過經濟艙,超級經濟艙,廁所,公務艙,廚房,空姐們工作的地方。
在這些都突破了之後,就是駕駛艙的大門了。
所以現在必須爭分奪秒,在一切不好的變化生成之前趕往駕駛艙。
那裡傳來的氣息不同尋常,唐淵必須要親自前往確認!
當他們跑到經濟艙中段,也就是第三十七、八列的時候。
嘎吱…嘎吱…嘎吱……
周圍的那些乘客們的表情開始發生變化。
他們從從座位上一點一點的站起來,骨骼摩擦間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他們調轉腦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盯著唐淵,陸風兩人。
時間開始放緩,陸風緩緩扭頭,他的雙瞳劇烈微縮,心嚇得砰砰直跳。
唐淵緊抓住他的手,腳步不停的極速向前沖。
「跑——!」
「吼——!!」
一時間群魔亂舞,宛如喪屍電影中的環節。
他們扭曲著身子,張著手,嘶吼著撲來。
砰!
一肘子打在一個人的面容上,將他的牙齒擊飛。
唐淵腳下一挫,一膝頂在另一人的腰間,將她橫著踢飛的出去,撞倒了兩個人影。
唰!
手中的鋼尺在手中一旋,在左前方襲來的人的脖頸處,飛快地切開一道血痕。
那鮮血灑在空中,濺在唐淵的臉上。
髮絲飛舞,顧不得擦拭,將幾人向兩側推開,唐淵語氣急促。
「陸風,不想死的話,就給我狠狠的戳他們!」
「啊啊啊啊…我不會啊!!」
陸風在身後恐懼的大喊大叫,左手牽住唐淵的右手,右手中的鋼筆在空中快速的揮舞,試圖逼退來襲的幾名乘客。
可惜這些乘客們並不怕他,一口差點將他的小拇指給咬掉。
「嘶……」
陸風倒吸一口涼氣。
手中的鋼筆本能的向後退,拉開距離。
唐淵無奈,身體向後一退,旋身一記斜踢。
砰!砰!
將陸風兩側的兩位乘客擊退,然後一個轉身復又回到前方。
輕輕一躍,踩在一個乘客的胸腔上。
左手的鋼尺隨以甩出,啪啪兩下拍打在兩名襲來的乘客們的太陽穴上。
乘客四散倒地,暫時露出一條通道。
唐淵抓住時機,在被踩的乘客上一躍而過。
陸風的身體被唐淵帶動,跟著她向前跑。
他紅著眼睛,手握著鋼筆,心裡的壓力非常大!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好端端的,這些乘客們都變成了這副模樣?
害怕他們只是中毒,或者說是電影中的詛咒。
如果現在自己殺死了對方,那麼一旦解藥出現或者詛咒被解除,他們是不是可以恢復原狀?
不要奇怪他想了如此多的東西,這都是他在多年的教育中所培養出來的一種道德思維。
撕拉~
右手的肩膀上被刮出了三道血痕。
唐淵神情不變,左手探出抓住一個乘客的腦袋,然後就向附近的幾個乘客的臉上砸去。
咣咣咣……
步伐不停,唐淵推開兩側乘客們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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